利欲熏心贩卖新型毒品牟取利益，自作聪明妄图“漂白”毒资。11月1日，江苏省无锡市梁溪区检察院通过引导侦查取证、梳理账户信息、深挖案件事实，对一起通过外网平台销售国家管制的精神药品，并使用第三方支付软件转移犯罪所得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周某提起公诉。

神秘账户转账频繁

王某通过一次在境外网站购买药品的经历，发现思诺思等国家管制的二类精神药品在网络上需求较大，而且网络购药与正规渠道购药存在较大价格差。虽明知上述精神药品具有成瘾性，可用于替代毒品或者用于迷奸等犯罪行为，但在巨大商机的诱惑下，王某和周某还是决定铤而走险，由周某利用他人身份信息辗转于湖北武汉各大医院开药，王某则通过境外网站销售思诺思等精神药品。

5月31日，公安机关将该案移送至无锡市梁溪区检察院审查起诉。审查起诉阶段，承办检察官梳理毒资流向时发现，王某的支付宝账户在2月不断有资金汇入，但并未发现有买家转入的痕迹，其中某二手交易平台账户转入次数最为频繁。

在王某销售思诺思等精神药品期间，某二手交易平台为什么会这么频繁向王某账户转账？这是个什么账户？买卖双方的资金往来记录又到哪里去了？这些疑点引起了检察官的警觉——其中是否隐藏了“自洗钱”的犯罪线索？

承办检察官梳理毒资流向。

梁溪区检察院及时引导公安机关拓宽侦查思路，建议公安机关对洗钱犯罪事实补充移送起诉，同时引导公安机关全面调取王某的资金账户，对买家的支付方式开展侦查，进一步完善该案涉洗钱犯罪的证据链条。

洗钱真相浮出水面

经过深入调查和详细讯问犯罪嫌疑人，检察官发现，王某每次出售毒品后，其名下的二手交易平台账户都会卖出一张购物卡，价格相当于毒资金额的94折，同日，该笔金额会以某二手交易平台账户的名义转入王某支付宝账户。至此，王某与买家进行毒品交易无资金往来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王某为掩饰、隐瞒贩卖毒品的违法所得，规避法律制裁，让买家购买某知名电商平台的购物卡后向其提供卡密码，他再以94折价格将购物卡出售给某二手交易平台，所获资金转移至其名下的支付宝账户，后再转移至其名下的境外账户。自2023年2月以来，他先后6次通过这种方式收取毒品赃款2300元。

此外，王某还先后3次要求买家以支付宝口令红包方式付款。买家将红包口令提供给王某后，王某委托他人代收，他人收取代收款项的10%手续费后，将该款项转入王某账户。王某通过该种方式转移毒资750元。

11月1日，检察机关以涉嫌贩卖、运输毒品罪和洗钱罪对王某提起公诉。

打破“零口供”僵局

“我不知道贩卖思诺思构成贩毒，我也不知道有人买了用来代替毒品啊！”6月9日，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周某始终坚称，其和王某合伙卖药只是为了帮助那些开药不方便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药还可以代替毒品。

该案中直接面对买家进行销售的是王某，相关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快递记录等客观证据，仅能印证王某贩卖、运输毒品的犯罪事实，而周某作为药品提供者，既未参与药品售出，也未参与资金结算流转。

鉴于这类精神药品具有毒品和药品的双重属性，若犯罪嫌疑人坚持否认其主观明知思诺思的毒品属性及自己提供的药品经王某贩卖而流入吸毒人群，又无客观证据印证，就很难认定其构成犯罪。

面对看似无辜的周某，检察官对现有证据进行梳理、重建和研判，着重分析了王某在境外网站平台上的5个账号以及这些账号与数十名买家的聊天记录。因药品的提供者系周某，王某在和买家建立购销关系前后势必要和药品提供者商议供货品种、数量等，经过层层梳理，检察官发现，2月19日，王某与一名叫“跃”的网友聊天记录十分可疑。

“跃”说：“我们这个群体很难买到的，不然谁找你啊。上这里来买的都是替代的，因为现在正经货很难买。不聊了，我去high一下。”

检察官发现，王某手机中有上述聊天记录的截图，同时还有一张同日周某与王某的聊天记录截图。周某说：“他要是嫌劲小的话，你让他买劳拉，劳拉比它劲大多了。”检察官判断，一般将聊天记录截图是为了转发他人，王某很可能将该两张聊天记录截图互相进行了转发。

果然，王某的交代印证了这一猜想。

对于检察官在讯问中提到的“劲大”“high一下”这些字眼，直至8月25日，周某仍试图回避对它们的主观理解，称“劲大”是药品疗效好，“high一下”是去酒吧的意思。

检察官在全面审查在案证据的基础上，制定了周密的讯问方案，充分运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有效舒缓周某的对抗情绪，让其充分认识到侥幸心理不可取。9月25日，周某最终承认其知晓王某的销售人群存在“瘾君子”，同时进行主动推销劳拉西泮的行为。

11月1日，该院将犯罪嫌疑人周某以涉嫌贩卖、运输毒品罪提起公诉。

（来源：检察日报·明镜周刊 作者：黄维萍 凌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