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利用琐碎的时间,一口气读完了著名作家余华的《活着》。
读完以后,合上书页,回望整个故事,我的内心有种沉重感,也有种莫名的轻松感。
说是沉重感,是由于真没想到,在世上还有如此“悲苦”的人生。悲苦二字我添加了双引号,是因为对于读者的我看来,这个叫福贵的老人,命运对他充满了坎坷与不公,每当希望之光刚刚普照了他一闪阳光和希望,就立刻向他砍去致命的一刀。他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眼睛就要哭瞎了。
但是对于主人公福贵来说,悲苦已经不能称之为悲苦了,它已经历尽了风霜,铸成了一道道生命的铠甲,护佑着他活了一年又一年,在夕阳西下的田间地头,一个叫福贵的老人和一个叫福贵的老牛,被村里人称之为“两个老不死”的,还在一直坚强的在田埂上活着。读罢,让人疼惜。
说是轻松感,是由于也真没想到,这个叫福贵的老人,从繁荣的大地主阶层,沦落到只剩下一头老牛陪伴的穷苦人,在经历了上帝的一次次抛弃,一次次捶打,竟然还能走出命运的大魔爪和凄惨阴影,剥开一层层伤疤,云淡风轻地去面对,与命运和解,与自己和解,释怀一切,往事如烟,对作者谈笑风生,去讲述自己的神奇人生。
我想,这也许真的就是活着的最本质的意义所在。不为生命之外的任何之物而活,就为生命本身而活。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在这本书里,眼泪和活着,是书中两条线,是书中的精髓和灵魂,一直贯穿着全文。书中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朴实无华地讲述了一个大地主的阔少爷,前二十年有多么“光宗耀祖”式的败家,后半生就有多么狠毒地的被命运刮肝掏心,摔得死去活来,体验活着的痛彻心扉。
阔少爷福贵年轻时,跟当时大多数人一样,风光无限,吃喝嫖赌,败光了祖祖辈辈的百亩良田,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穷人。爹娘被他活活气死,去了西天。他的女人家珍却是个好女人,一直受尽委屈,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在这个农村妇女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故事的转折点,让他体验到活着的意义所在,我认为应该还是在福贵被国民党大兵抓去当壮丁的那几年里,面对飞来荡去的子弹,遍野的横尸时,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活着的真实意义,他那么渴望活着回家,见到自己的女人和一双儿女,能跟家人活着在一起。
他如愿回家了,值得庆幸。然而,女儿凤霞却因为发绕而成为了聋哑人,他女人家珍由于身体劳累过度,不久后身体发软,全身无力,慢慢卧床不起。
但是,这些风雨算什么?擦干眼泪,他们都一直在坚强地活着,心之向阳,奔忙于田间地头。
淘气的儿子有庆能念书了,在学习上也知道上进了,真让人欣慰。然而,在医院里积极为病重中的县长夫人献血时,由于抽血过多,而离奇死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福贵亲手埋了儿子,天塌了,眼泪流干了,但是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女儿凤霞虽为聋哑人,但是找到了疼爱自己的伴侣二喜,风光无限。然而,由于难产,生下儿子苦根后,撒手人寰,福贵又亲手埋了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双儿女离世以后,他的女人家珍也了无牵挂了,卧床多年的她也终于去跟天堂里的孩子们相聚了。
望着最亲最爱的人睡在眼前的3个坟里,福贵还能体会到眼泪是何种液体吗?
但是他还得活着,他还有女婿二喜和外孙苦根。
相依为命的三代人,眼瞅着日子慢慢缓过来了,二喜却因工伤而死。没过几年,外孙苦根眼瞅着长大了,懂事了,能替年迈的自己干活儿了,却因为过食而死。
我看到这里,我不知道上帝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竟然一遍一遍地刮搜着这个体无完肤的老人。我感觉,眼泪在他眼里已经干枯和麻木了,他今生流出的眼泪顶别人几辈子的眼泪。
但是,当他看到被即将屠宰的老牛流着眼泪时,他麻木的心还能生出怜悯之心,用钱买下它,让它跟自己一起呼吸空气,让生命延续,只为了活着。
这位历经百难的老人,想必已经体验到了活着的真实意义。活着,就是让生命继续延续,能活着,就能释放出生命的本真,就能看到一丝丝希望。
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了,我们身边厌世的人群,我能体会得到,他们之所以对人生绝望,连死都不怕,一定是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心死了,念灭了,只求一死。
但是,生命赋予我们来到世界上转一遭,自有上帝的安排,自有它存在的意义,这个机会,是何其的珍贵与难得。
我们还是要珍爱生命,让它延续,活着,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