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征程,波澜壮阔。在辛亥革命大潮中,1912年2月5日,经孙中山先生批准,大清银行改组为中国银行,履行中央银行职能。从北伐战争到抗日战争,中国银行扛起复兴中华民族金融的旗帜,抗击北洋政府“停兑令”、吸收侨汇支援抗战、用金融支持实业救国。其间,中国银行伴随中国银行业砥砺前行,实现了从弱到强的跨越发 展。
以中国之银,供中国之用
在上海外滩的万国建筑群中,有这样一座彰显民族风格的大楼—外滩中行大楼。
在众多外国风格建筑中,这座唯一由中国人自己出资、自己主持联合设计、自己建造的中行大楼,伴随中国银行业经历百年,见证了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成为了中华民族银行业拼搏史的生动写照。
中国银行前身是中国第一家国家银行—户部银行,1908年改称为“大清银行”。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封建统治后,1912年,中华民国建立。中国银行于当年2月5日,在上海汉口路3号大清银行旧址庆祝成立并开始营业。
当时,大清银行商股联合会即刻上书孙中山,建议“就原有之大清银行改定名称,重新组织,作为新政府中央银行”。呈请得到迅速批准,要求“先行开办,克期成立”。在政局不稳、社会动荡的背景下,中国银行一经成立就承担起中央银行职能,发挥金融中枢作 用。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在中国银行业百年征程中,1916年北洋政府的“停兑令”给当时的中国金融市场带来重击。北洋政府时期,由于财政收支拮据,同时为了对付南方讨袁革命军,北洋政府大肆印钞,军政费用的急剧增加引发了通货膨胀和市民恐慌,军费开支浩大,民众挤兑现象严重。1916年5月,北洋政府不顾百姓利益和金融安危,公然命令中国银行不得兑现发行的纸币,不准付现应付款项,从而引发金融史上的停兑风波。
接“停兑令”后,中国银行上海、南京、汉口、山西等地分行旗帜鲜明地强力反对“停兑令”,又机智灵活地妥善应对处理,努力维护中行信誉,支持地方经济发展,成为了百年中行历史中的一段佳话。
时任中国银行上海分行经理宋汉章与副经理张嘉璈坚决认为,银行决不能停兑。若遵照命令执行,则银行信用扫地,中国金融也将崩溃。在风口浪尖的危机时刻,中国银行坚决抵制,从国家和民众的利益出发,在《申报》刊出抗击停兑的公告,声誉大振。
为了减少民众损失、维护中行信誉、保持市面稳定,中国银行南京分行经理谈荔孙在接到“停兑令”后,立即找到江苏省实际上的最高军政长官冯国璋商议对策,主张在江苏省内有限制兑现印有江苏字样的中国银行钞票,并得到了支持。
沐浴战火的金融脊梁
在中国银行博物馆珍藏的文物中,一封信件记录了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敝路军自奉命抗战以来荷蒙海外侨胞慰勉有加、热烈援助、慷慨输将予我全体指战员精神上、物质上无限之鼓励与支持。更蒙贵行代为转汇,诸费清神,钦感之。余益当加倍奋勉,为国效命以副期望……”信的落款是: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代表:周恩来、叶剑英、潘汉年、廖承志。泛黄的纸张上,字迹依然清晰。
举国抗战,离不开资金的支持,侨汇成为了购买战略物资用汇的最重要来源。当时的华侨所在地区纷纷加强外汇管制,而部分侨眷又住在战区或沦陷区,这使得侨汇的揽收和解付工作困难重重。
中国银行作为枢纽渠道,利用海内外汇兑网络,积极吸收侨汇、经收捐款、募集公债,将全世界华人华侨以及全国各族各地的捐款,源源不断送往抗日前线,在平衡政府外汇收支和团结侨胞、侨眷参加抗日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当时,为了进一步吸收侨汇和战时需要,中行在海外陆续增设了18行处。1938年起,中行在缅甸设立仰光经理处和百尺路、瓦城、腊戍分理处;在越南设立海防分理处和河内经理处;在印度设立加尔各答经理处和孟买、新德里、卡拉奇、葛林堡分理处;在新加坡成立分行后又设立大坡、小坡等经理处和分理处;增设澳大利亚雪梨(悉尼)经理处、利物浦分经理处、古巴夏湾拿(哈瓦那)经理处……这些机构大大有助于同盟国之间人员、物资、情报和资金的沟通,有助于广大华侨支援国内抗战。
1939年,中国银行经收侨汇占全国侨汇总额的14%,1941年增至46%,此后长期保持在50%左右。抗战期间,中国银行利用多年国际化发展形成的全球网络,成为了收转海外华人救国汇款的重要通道,对整个抗战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
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在《南侨回忆录》中曾记录:“敌陷厦门……各地原有银行或缩或停,一部分信局乘机取利……幸中国银行负起责任,遍设办事处与闽粤各地各城市乡村而谋求补救。款无论多寡,地无论远近,路无论通塞,皆乐予收汇,而汇水有甚低廉。”
金融战线上的实业救国
百年变迁,不变的是金融报国的初心。抗战时期,中国银行虽然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压力,但其为社会谋福利、为国家求富强的价值追求并未改 变。
20世纪30年代,时任中国银行烟台支行经理兼张裕酿酒公司总经理徐望之力挽狂澜,重振张裕酿酒公司,并注册“解百纳”商标,在金融战线竖起了“实业救国”的大旗。
张裕酿酒公司由爱国华商张弼士于1892年创立,是中国著名的民族酿造企业。但随着1916年张弼士病逝,公司由盛转衰。本着实业救国的初衷,自1923年起,中国银行给予张裕酿酒公司贷款支持,至1932年6月结欠51万元。1934年7月,经法院裁定,中国银行正式接管张裕酿酒公司,徐望之兼任公司总经 理。
面对资不抵债、生产停滞、困难重重的企业,徐望之下决心帮助企业扭转困局,寻遍专业人士,解决葡萄栽培、酿造技术等专业问题。其间诞生的“张裕解百纳”是中国人酿造的第一瓶干红葡萄酒,至2020年年初全国销量已突破5.6亿瓶。